每個人的高中生涯，有三年；而大部分人，也在高中階段有三年的時間在籃球場上奔馳。今天雖然敗給建中，但打出令人激賞的拚勁的薇閣中學，場上的球員全數是一二年級生，換成別的學校，明年可能就是他們發光發熱的時候；對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來說，這卻已經是他們能在球場上的最後一年。



過去曾是國立體大甲三級球員，帶領薇閣男籃至今已經第四年的林子立教練說，自己隊上的球員在體能，球技上都遠遠不如陣中大多是國中甲組名校畢業的建國中學，經驗更是他們以大比分落敗的原因。「我們在今天之前根本沒打過甚麼比賽，」林子立說。「只打過三次友誼賽而已。」





林子立教練

林子立教練苦笑著說，因為薇閣中學本身就是一間較注重升學的學校，球隊平均每個禮拜可能只有兩個小時的練球時間，而且只能在其他班級藝文活動時練習。一旦碰到學校有甚麼活動需要使用場地，訓練就沒辦法進行；而球隊甚至連打友誼賽，都需要簽署同意書。對林子立教練與球員們來說，每次只要能有使用球場的時間，就是一種非常「奢侈」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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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種情形，林子立教練別無他法，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內盡量拉高練習的強度。好在球員了解能練球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情，所以並沒有因為如此而倦怠，反而總是能在高強度的訓練中保持專注，並認真地完成教練規定的課表；擁有「能夠練球」這種「奢侈」權力的球員們，也得在校內有體育競賽活動時擔任工作人員。



林教練也說，無論是校長與行政團隊都非常支持這支球隊，都已經盡力挪出時間讓球隊有練習的場地；校長甚至在去年北市八強複賽親自到場邊為隊上球員們加油，表達對球隊的支持，讓教練與球員們感到既興奮又驚訝，也在比賽中拚盡全力，以表達對這些平日支持自己的師長的感謝之情。



「打籃球的孩子本來就比較精力旺盛，班級導師們也希望能透過籃球改善他們日常生活的一些態度。」林子立教練說，他要求隊內的球員首先要注重的是態度，接著是學業成績，最後才是球技。球員們也必須與家長和導師訂定標準，若是成績未達標就得先離開球隊，待下次段考考到標準，才能回到球隊；隊中就有幾名球員曾因為成績問題而暫時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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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立教練說，背號六號的隊長盧大軒是改變最多的球員；雖然現在擔任隊長，但過去他是一名生活態度總是不佳，甚至對師長沒有尊重態度的學生。



隊長盧大軒

「那時候小六吧，覺得籃球看起來很好玩，然後喜歡那種合作的感覺。」理著一顆平頭的盧大軒說。「我覺得跟大家一起拚，然後有點成就的這個過程能讓我獲得很多。」從國中開始就是薇閣男籃一員的他，跟著許多隊友一同直升到高中部之後，在高中籃球生涯的最後一年擔任球隊的領袖。他說，他喜歡團隊無私的球風，也享受團隊互相鼓勵，支持的感覺。「如果有人投不進，我們都會鼓勵他繼續出手，我們去幫忙搶籃板；其實這樣子對我們本身的信心影響很大。」但當隊友們在場上陷入瓶頸時，他也會當仁不讓，跳出來第一個提醒隊友。



盧大軒說，因為隊上沒有能力特別的球員，他們只能靠著大量，無私的傳導，來讓每個人都能發揮自己所長；林子立教練也說球隊的作戰方針，就是拉快攻防整體的節奏。「這批球員雖然球商比較不出色，陣地戰的戰術也沒辦法完全執行，但都肯拚，肯纏，所以我們的作戰方針，就是讓他們打快。」



硬生生少了其他人一年，緊緊兩年的高中生涯，是否會留下滿滿遺憾？盧大軒的話作了一個完美的解釋：「說不遺憾是騙人的，但我們知道課業很重要，也知道自己剩下最後一年，所以在沒辦法練球的時候也會想盡辦法一起約出來加強自己不足的地方，這一年，我們就盡我們所能的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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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比別人少了一年的機會；但他們不是最優秀的球員，踏上籃球場的路，也遠遠比其他人崎嶇得多。他們沒有沮喪，沒有放棄，而是把握自己能利用的每個分秒，在球場上揮灑自己僅剩的歲月。



「教練，我只有現在啊！」你記得安西教練正考慮讓受傷的櫻木不再上場時，櫻木說出的話嗎？



他們也只有現在；唯有全力一拼，才不愧對他們那些絞盡腦汁只為了找到一個練習的機會，那些與隊友奮戰青春年華。